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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话 其名为绝望

第七话 其名为绝望

——abandon hopeforeveryou who enter.

晚九点,某汽车旅馆二楼房间。

我轻轻地把菲莉丝平放在床上。她现在面色苍白,呼吸微弱,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遥。她的右腕,自肘部起完全被切断了...虽然已经进行了止血处理,伤势得以控制,但她的失血也已经极其严重。一时半会怕是难以恢复意识了。

而躺在一旁另一张床上面的哈勒维神父,伤势反而正在痊愈。烧焦的伤口比一开始已经变得浅了好多,但仍然严重。因为有着圣遗物的能力,所以他的恢复能力要比一般人快不少,但在完全恢复之前会一直处于昏睡状态,克拉莉丝是这么说的。

【解体圣女】克拉莉丝...一切只以保护继承【潘朵拉之匣】的我为最优先,同伴的生死完全不加考虑,甚至只要我没有危险的话同伴即将被杀都毫无反应。就连对菲莉丝的紧急处理,也是我以死相逼才做的。如果说保护我就是她的任务的话,那她大概就是那类极端的为了完成任务而不顾一切的人吧...

把两人都安置好后,我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。好累,身体就像要被疲劳击垮一样...这里是昨晚菲莉丝找的“一般人绝不会想到的”据点,俗称爱情旅馆的地方。

吱呀一声,克拉莉丝从外面进来了。“対咾鈑萂魟莋秂員ㄖㄅ褈薪晻礻魢泾唍宬叻。”说着,她把电锯靠在墙上,坐下休息。

涂成黄色的电锯,上面用红漆画着一个十字架。可以感觉到十字架上面的魔力尤其浓厚...比起电锯的本体,这个十字架更加像是【石中剑Excalibur】的凭依。

“那嗰⑩牸架媞甪尨洫婳の,卟崾薍碰,尐吢燒傷手哦。”克拉莉丝是这么说的。真的有龙血这种东西存在吗...

为了不走漏风声,对旅馆里的人需要需要重新暗示...菲莉丝之前入住时候给的暗示已经没有了。随着右腕的断裂,菲莉丝的魔力反应已经几乎消失了。现在的她,只是一个濒临死亡却不能去医院救治的普通女孩子而已...

而我,却只能毫无办法地看着她生死由命。

为了我这个继承了圣遗物【潘朵拉之匣】的人,菲莉丝和哈勒维神父都已经重伤...为什么,为了抹杀人类的文明要拼命到这种程度?人类的文明,真的有那么罪不可恕吗?为了毁灭它,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生命...?

“哙懷疑亽類の呅明冇莈冇毀滅の苾崾,媞洇ゐ伱居住の環境冭濄薀暖ㄋ。”

这样说着,克拉莉丝脱掉了防毒面具。从那后面露出的,是一头漂亮的漆黑长发和...她的本来面目。

美艳如同毒药的五官,那神情冷若极冰。从那细长的丹凤眼后面传来的是漠然,那是纵然地狱也肯奉命前往的执行者的眼神;那亦是即使眼前血溅三尺也司空见惯的,杀人者的眼神。毫无感情,毫无生气,那是虽无杀气却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——

到底是怎样的过去,才能令她拥有这样的一双眼呢...

那又是怎样的过去,才能令她对同伴的濒死毫无反应呢...

所谓魔法师,都是在这样见惯了杀与被杀的关系的环境里面成长起来的吗?而我,从出生起就注定成为他们的一员...?

“克拉莉丝,我的圣遗物有着怎样的魔法,又要如何使用?”

“聖遺粅喈冇萁根源,①旦宿註持冇強煭の與萁根源葙吻合の情緒,聖遺粅僦哙眞㊣覺醒。”脱去防毒面具之后,她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尖锐嘶哑,但...在说话时她的嘴竟然没有动?为什么...

“那么,我的圣遗物的根源是...?”

“媞【災厄】。噹伱対亍謀亊持冇強煭の憎噁彧媞仇詪の埘堠,【瀋朶菈徔匣】僦哙覺醒——”

憎恶或是仇恨...虽然作为曾经毁灭了人类一次的东西来说并不奇怪,但如果说让我持有强烈的憎恶或是仇恨的话...

“之前菲莉丝要被杀的时候,你是为了让我觉醒而故意不出手...?”

“那媞蕞優選萚...涐嗰亽媞這庅判斷の。”

最优选择?你...把同伴当成什么了!尽管愤怒,但我终究还是压抑住了自己。对于这个毫无感情的人来说,即使愤怒也是无济于事的吧。

“所苡說,伱什庅嘟卟明苩。”

无言。

对话进行不下去了。我和这种人无话可说。我决定不再理睬她,坐到菲莉丝的床头上。她仍然两眼紧闭,昏迷不醒...不光是失血,魔力的大量流失也雪上加霜地给她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。

从今以后,她将会怎么样呢...会不会,永远都醒不过来...?

而像我这种带来【灾厄】的能力,又能不能保护她呢...又或是,是我,给她和哈勒维神父带来了【灾厄】...?

没错,一定是这样的吧。像我这种人,没有资格说什么保护的梦话...

我,仍然都什么都做不到...不尽如此,我的存在还正在使大家为了我受伤,甚至可能死亡...

我反抗命运的决心,真的是正确的吗...?为了我一个人的任性,而让菲莉丝她们为了我而拼死战斗...?

我轻轻地握住了菲莉丝仅存的左手,纤细而冰冷的左手。之前,她一直是在用这副瘦弱的身体来保护着我...哪怕一点也好,如果我的体温能够传达给她的话...

叩,叩,叩。

突然,房间的门不自然地响了三下。我吓了一小跳,随即把头转向克拉莉丝。

“不是说不让服务生来的吗?”我略带不满地说道。

“冇魇ㄌ仮應...看樣孒莱者卟善,煺逅!”

克拉莉丝瞬间跳起,抓起电锯,直接朝房门的方向投去——

砰地一声,木片四溅。房门瞬间被击得粉碎,而出现在破碎的房门后面的是...朝比奈 冰雨?!为什么,能够找到这里?!

“這卟岢褦,涐の隱蹑結堺應該媞綄媄の...難檤,媞教哙?!”克拉莉丝收回电锯的手,竟然开始颤抖...什么情况?

“不错,识相的话就把武器放下乖乖投降。”冰雨面无表情地说道,“给你5秒钟,把你那把切尸体的钝刀收起来。”

“幵什庅魭笶...【Divine Avalon】!!”

随着克拉莉丝的怒吼,电锯上面的龙血十字爆发出耀眼的金色闪光。巨大的冲击波,贯穿了走廊——

烟雾弥漫。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直径数米的风穴,透过去可以看到外面的夜空...整座建筑在刚才的一击中直接被打出一个大窟窿,这是何等惊人的破坏力...!

然,在那窟窿中间,唯有一个人影毫发无损。朝比奈站在一片刚才还是走廊的废墟中间,右手向前举着...她的手里是,一张跟传单差不多大的羊皮纸——

“竟嘫媞【外鲛豁浼】...竟嘫連這種倲迺嘟崾甪丄,伱菿厎崾幹什庅?!”

【外交豁免】,就是那张羊皮纸吗?那又是什么东西...?

“你的一切魔力干涉都对具有豁免权的【朝比奈冰雨】这个存在无效。明白的话就快点投降,别让我不耐烦。”说着,朝比奈把羊皮纸收回口袋里面。她连刀都没有出鞘...应该是早就胸有成竹了吧。

“...苆,莈办法。”不甘地啧了一声,克拉莉丝把电锯放在地上,举起了手。连【石中剑Excalibur】都无法干涉那个叫做外交豁免的东西,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...

“沩ㄋ奪還咃伱扪葚臸連【外鲛豁浼】嘟卟惜動甪,卟岢褦呮媞ゐㄋ①嗰鐟笩榀誃嘚媞の魇ㄌ傛噐...伱扪菿厎恠計劃着什庅...?”

“你没有必要知道。我们正在进行的不是革命,而是抵抗,把世界从疯子手中拯救出来的抵抗...哎呀,我好像有些讲多了。【解体圣女】你就先睡一会吧,等会我会抹除你的记忆的。”

“等...”

话音未落,克拉莉丝就浑身酥软地倒了下去。随后,朝比奈把头转向了我。

“那么,【潘朵拉之匣】的继承者啊...你要怎么做?是继续作为普通人而生活下去呢,还是跟我们走——?”

还问我要怎么做,事到如今我也没有第二种选择了吧。固然现在放弃是最舒服的选择,但事到如今再回头,太不负责任了。毕竟,我的身后还有那两个人在...

“选择了一条荆棘之道呢。该说不愧是【他】的后代吗...”苦笑着,朝比奈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“我有条件的。如果做到的话,我就协助你们。”我尽量做出坚定的样子答道。这种时候还在提条件,未免有些心虚,但现在还不能退缩...!

“哦?说来听听。”朝比奈挑了挑眉毛。不错,看样子能行——

“第一,不得伤害【Phoebe】的成员。——应该没有必要将他们灭口吧?”

“嗯,这个嘛...”朝比奈抱臂考虑了片刻,“好吧,我答应你。但至少我们要把他们监禁起来,避免走漏风声。但是一旦发生试图逃脱的行为,立即抹杀。只要不逃跑就行,这样没问题吧?”

“啊啊,可以。”我点了点头。

“那么,既然有第一,那第二呢?”

“第二...想办法让菲莉丝恢复意识,我有话对她说...只一小会就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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